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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你真的“萌”过吗?(第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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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萌萌此后的生活,能够继续浸润在这种感性文字的表达,和对美的物事的感悟和探幽中,她的人生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形态。只是这样的“好景”不长,那个始终“徘徊”在她生命中,对事物“抽象意义”孜孜追寻的“幽灵”,再次攫住了她。“事实上,我是无法逃避长期关注的问题的追逼的。它几乎成为我的宿命。”(《我的学术背景》)

毕业后进入湖北社科院工作的萌萌,因着自己的“问题”,或许还有,张志扬、陈家琪们的理性思辨营造的强大话语场,总之,萌萌奋不顾身地向长期以来,被男性占据并引领的哲学领域“孤军”深入了。

“许多年来,与其说我在学哲学,不如说我是被我的问题追逼着,问题一旦出现,以致正常的生活及其表达就一下子被置于审视的眼光下,激情乃至诗意不再有所附丽,除非这激情与诗意被问题的力量成为思本身。”(《我们想这样告别二十一世纪》)

闯入艰涩而枯燥哲学领域的萌萌,原本“曾期待着一次精神的日出”,但她“终于发现这期待只是一个浪漫的、承认男人为标准和尺度的想象。而男人的标准和尺度无非是理性的标准和尺度。它几乎就是一个终极的、本体论的许诺——既是给予,也是剥夺”(《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

艾云曾这样描述再次进入“问题”并被“问题”紧紧缠绕的萌萌:“她害怕灵魂的激跳和狂放,她把生命中的骚动压下。在她愈加逻辑化的文字里,因为隐匿而显得诘屈聱牙,但那是艰辛的跋涉,与自己顺流直下的感觉作对。”斯时的萌萌,再次迸发出了一个“革命者”般的狂热和坚韧,艾云记述道:“她的执着和虔诚使得男人都(难)望其项背而自愧弗如。他们对她(于)问题和狂热似乎并不十分理解。她千里迢迢奔赴北京寻找对话者,返回时在月台上送她的本是好友的赵越胜,不无怜惜地抛下这么一句:‘迷恋哲学的女人真是惨不忍睹。’萌萌听了这话肯定掉泪。”(《被问题追逼的萌萌》)

处在男性的“标准和尺度”中的萌萌,对自己的这种生命状态并非没有省察和挣扎,她曾追问:“什么时候平凡的个体能自己站起来,自己走呢?多少年,我有一种被问题追逐的恐慌,我为之牺牲了我的女人的清新的感觉,仿佛自己吮吸自己的血,这是一种向内收缩的压抑的生活方式(外在的喧哗和高朋满座的情景只是某种社会交往的需要和补充罢了,它并不总是愉快的)。这种生活方式把我变得敏感同时干枯。”(《我的窗外没有风景》)

而朋友们看着萌萌被“问题”逼得焦头烂额,“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惨状”,亦难免心焦意怜,当年赵越胜兄在朋友圈内流传甚广的“打倒黑格尔,解放萌萌”的“名言”,既真实地凸显了斯时的萌萌,那种“思”与“诗”之间的紧张、对峙,也代表了大多数朋友想让萌萌从这种紧张、对峙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的心声。

但是,“一种神秘的感应把我逼到生命垂死的背景,那里是没有任何退路和回旋余地的”(《“致友人”之二》)。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挟持着,倔强而固执的萌萌独执“偏见”,“一意孤行”,带着她的“问题”和伤痛,在思想的高原“升腾与坠落”,觅寻并倾听那“断裂的可隐匿的声音”,“痛”并跋涉着,直至她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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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知道萌萌,还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读研的时候,我的一位结交和涉猎都甚广的师兄,有一天,把一本已经被翻阅得皱巴巴的《美术思潮》杂志,甩到我的桌上,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对我说:“看过这本杂志吗?”言下之意是:要是不知道(没听说)这本杂志,那就太“out”了。他还告诉我说,有位名叫萌萌的,不知何方神圣,文章不但写得漂亮,观点还相当新锐。从此这位未谋其面,但见其文的萌萌,便进入了我的视域。

毕业后到《花城》杂志工作的我,因当时杂志上设了“现代流向”——一个旨在推介、发表当时最新锐的人文思想类文章的栏目,广交天下“豪杰”,成了我工作中的一个重要构成。当时国内的思想“重镇”之一的武汉“思想部落”(朱学勤语),自然不容我失之交臂。先是和萌萌、志扬、家琪等有了稿件和书信上的往来,接着是见面认识,再接着是深交。在《花城》杂志上,我陆续编发了萌萌的《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关于语言——人能守住一个等待么》《俄罗斯诗篇与理想的荒凉》《断裂的可隐匿的声音》等文章。萌萌的文章,从自己独特的经验和视角出发,梳理“问题”,沉思、追问、探幽,文字清雅激越,思想绵密却不失穿透性的锋芒。因为有过“文革”的惨痛教训,萌萌在行文中,尽量不作全称判断,而质疑总是从自己开始。这种谦卑的态度和缜密、坦诚的文风,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魅力。正因为如此,萌萌的文章和当时一批人文学者的著述一起,为《花城》“现代流向”栏目构筑了一道亮丽的思想风景线。

也许在别人看来,像萌萌这样气质高雅、事业有成的女子,理应过着一种与之相“匹配”的舒适自在的日子,而萌萌还真有条件过上这么一种日子,“萌萌哒”的外表和内在,难道不也是一种对生命的礼赞和表达吗?理是这么个理,可萌萌似乎从来没这么去想,更从来没这么去“过”。

自从认识萌萌,见面时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讨论各种“问题”及“工作”中度过的。参加学术会议就不必说了,那基本上是一种暗无天日的“摧残”,大会小会连着开,白天黑夜没分别。

认识萌萌的人,绝对不会把不擅言辞和萌萌联系在一起,因为萌萌在日常的交往中词锋甚健,谈吐自如,既有大方得体的一面,又有快人快语的坦诚。但朋友们都知道,萌萌对会议发言,却有着一种天生的“怯场”。我曾经参加过1993年在广州暨大举行的“哲学的语言学转向”,和1994年在西安外院举办的“后现代主义学术研讨会”,这两次会议因为都安排了萌萌在会上发言,紧张到有点神经质的萌萌,为了让她的发言达到预期的效果,总在会议的间隙,让我们这些更“铁”一些的朋友当她的“陪练”,在她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她的发言,并让我们“挑刺”。我从来就没见过比萌萌对待会议发言更认真的人。

参加学术会议,紧张、认真点也就罢了,问题是那些原本应该放下“问题”的时间和场合,萌萌也总是没完没了地和“问题”过不去。大约是在1992年的年底,萌萌和志扬、家琪一起去海口,就他们是否调往海大工作一事,做最后的考察和协商。我因为是海南人,想着有可能调动自己的某些“关系”,为他们到海南工作提供些许“便利”,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在那段日子里,原本最应该谈论的待遇、住房什么的,在萌萌嘴里却不置一词,除了“问题”,还是“问题”。唯一的放松和奢侈,竟是去海口市工人文化宫的金棕榈剧院,看一场外国电影(录像)。

当然,我也见过萌萌不被“问题”所“动”的时候,但那些不是“问题”的问题,更让她心力交瘁。1995年冬,我出差到北京组稿,很难得遇上了因为一些“私事”也前来北京的萌萌。那会儿萧帆的公司出了些“状况”,萌萌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情,进京找关系斡旋。虽然萌萌对找“关系”、托人情这类的事情,有着一种天生的拒斥和厌烦,然夫君的事业有虞,又岂能袖手旁观。因为住在同一家招待所里,我是看着萌萌白天四处奔波,鞍马劳顿,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还要兼顾着她的学术和“问题”,有时,几乎是24小时,她都在连轴转着,她房间的电话,几乎就没有断线的时候。一天,上海三联的倪为国正好也来京办事,为了她策划的一套学术丛书的出版事宜,萌萌和倪为国几乎谈了个通宵。第二天看着几乎虚脱的萌萌,我忍不住对她说:“萌萌,如果再这么昏天黑地地连轴转,你的身体马上会垮掉!”也许萌萌实在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过于严峻,萌萌罕见地答应从北京返琼后,“放下手头的一切,好好地休整一段”。我不知道萌萌类似这样的“承诺”有过多少次,但一次也没有被她真正“实施”过。

萌萌大体上可以说是属于那类“事业型”的女性(有区别的是她并不是追求所谓的“事业有成”,而是沉迷于对“问题”的清理和追问及完美的表达),但其实她对生活的“品位”有着超高的鉴赏力和判断力,如果说萌萌在她的生活中,有过什么“萌”态呈现的话,那就是在她对服装、饰物及艺术品的评说和品鉴的时候了。也正因为如此,每每要去见萌萌的时候,我都尽可能地把小虹带上。因为小虹不是所谓的“圈”里人,细心而周到的萌萌每当见到小虹,为了照顾她的“圈”外身份和“情绪”,萌萌总要先和小虹谈论一番女性的话题,诸如时装、饰物什么的,且时常地,萌萌还会把她刚得的一些围巾、耳环等小玩艺当礼物送给小虹,让小虹欢欣不已。而萌萌对这类女性物事精妙到位的品鉴和点评,更表现了她眼光独到、品味超群的一面。有时我心想,萌萌不去当一名时尚栏目的主持人,真是可惜了!更重要的是,在这种状态下的萌萌,才情激越,神采飞扬——披着一条丝巾旋转摇曳时的曼妙身姿(萌萌自幼习舞),环佩叮咚中的顾盼生辉,那种对生活、生命和美的热爱和言说,使平日里很学术、很“问题”的她,“萌”态毕现,这也许才是萌萌应有的生命状态。

我总觉得,萌萌一直深恐辜负了她所曾经受的苦难,以致她时常沉浸在一种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中。“我没有时间了,一分一秒也不能放过。因为这一分一秒都是我的要求和期待。我已不能忍受任何微小的损失,只要被外在的时间打断一下,心理时间便飞逝而去。”萌萌在《女人·想象的自溺》中写道。也许正是出于这种原因,本可以闲庭信步的她,“故向冰天跃马行”了。萌萌几乎是以一种自虐的方式迫近“问题”,表达思想,但这无疑也是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思”。

2006年的4月间,经受了手术和化疗的萌萌,病情有所好转,萧帆在医院附近的区庄租了套房,让素来憎恶医院的萌萌搬出来小住。一天,我陪特地从深圳赶过来的耿占春、徐敬亚前去看萌萌。

虽然是在病中,但事先知道我们要来,一向“臭美”(注重仪表)的萌萌,还是特意“收拾”了下自己,至少在我看来,此时的萌萌和病房里的萌萌相比,除了苍白羸弱一些,与我平常见到的萌萌并无二致(萌萌一直是那样——只要条件允许,在“外人”面前,她永远保持着洁净的容装和优雅的举止)。精神状态比之前有明显好转的萌萌,见到我们特别高兴,一向腼腆的占春兄,也罕见地在萌萌面前唱起了家乡的民谣。萌萌当着她两位海大同事的面,大谈她对海大社科中心学科建设的计划,恨不能立马就出院投入她的工作。看着满腔热忱“蠢蠢欲动”的萌萌,我们既心酸又不好明言,因为那时萌萌对自己的具体病情知晓得并不多。还是经验老道些的敬亚兄婉转地对萌萌说:“萌萌,情况是这样,现在好比是一艘要出海的船,船本身出现了一些状况,咱们得把船帆降下来,把船桨收起来,先把船修好了再谈出海的事。”被泼了一盆“冷水”的萌萌,虽然有些黯然,但也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现实。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还能正常言说的萌萌,也是我和萌萌的最后一次欢聚。

2006年8月14日下午,参加完萌萌告别仪式的耿占春和王鸿生二兄随我到佛山,三人一路默然无语,车子快到佛山的时候,忘了是谁,突然冒出一句:“如果萌萌不耗神费劲地去写那些艰涩的学术文章,而把她在“文革”中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写出来,那会是怎样的情形?”这个问题,也许一直压在很多朋友的心底,那一刻终于迸出!

是啊,彼时距“文革”发动也已过去了40年,但这代经历过那场浩劫的人,对那段历史的记述、审视的论著还远远不够,而萌萌因其特殊的经历,曾被深深地卷入过那场不但被践踏身心、还震撼了灵魂的运动,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一手资料的撰稿人。很早的时候,萌萌就把“文革”和对“七月诗派”的追述,纳入了她的写作计划,但一直迟迟不能动笔,致使我们永远也读不到她本应极具历史价值和理论意义的著述了,遗憾哪!

作为朋友,我自然是清楚作为一个思想者和学人的萌萌,在中国当代思想学术史上的贡献和意义——萌萌用她坚韧不拔的努力,和卓越而独具个性的言说著述,赢得了以男性为主体的思想界同行们的尊敬和爱戴,正如一位朋友所说:“只要进入中国现代思想的积累与建构的研究,萌萌的思想及其思想家的地位便立即突显出来,并是无可替代的。”但作为一个资深的文学期刊编辑,我还是固执地偏爱萌萌那些充满灵性和激情的、与文学相关的文字,我还坚持认为,萌萌如果用她的激扬文字,写出她的“文革”经历及反思,一定会是一个极具历史文献价值、理论审视深度和审美冲击力的文本,其意义和影响,甚至会超过她的其他著述的总和。当然,也许萌萌不这么认为。

诺奖得主诗人布罗茨基在《哀泣的缪斯》一文中,曾这样评介被称为俄罗斯诗歌“月亮”的女诗人阿赫玛托娃:“安娜·阿赫玛托娃的五个元音‘a’,依然产生一种催眠效应,并使这个姓名的主人牢固地占据俄罗斯诗歌字母的首位。可以说,这是她第一行成功的诗;以其听觉上的不可避免性而易于记诵,而‘阿赫’与其说是得到情绪的赞助,不如说是得到历史的赞助。”凑巧的是,萌萌的名字虽然并不含汉语的元音“a”,但“萌萌”二字的读音相叠,亦具有一种“听觉上的不可避免性而易于记诵”的特点。朋友们都知道,萌萌一直不喜欢别人叫她的大名鲁萌,而坚持让“萌萌”——这种更带有亲昵、平等色彩的称谓,在朋友间流传,即便是她的学生也不例外。而“萌”的字义,对于萌萌,按说也应具有曾在阿赫玛托娃那里获得的“情绪的赞助”和“历史的赞助”,但当“哲学对她来说不再是一门学问,而是生活本身”(陈家琪)之后,这种“赞助”便显得无力。我总觉得,像事物间的“内在关联”或“整体性表达”,对于萌萌这样充满灵性的女子,或许只是瞬间就能达到的事,那种长期不间断的求索、追问,枯燥、艰涩的理论推演,既遮蔽、侵蚀了萌萌的“萌”态,也阻断了她的诗情泛溢和生命的张力。

萌萌,你生前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尽情张扬、绽放的“萌”态,但愿在天国里得到自由的呈现!千万别辜负了你的名字,看到你妖娆多姿的生命形态和“萌萌哒”的样子,朋友们都会开心的!

2015年8月12日写于萌萌去世九周年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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