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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维纳斯断臂之谜(第2/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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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朋友初次听到我是一个蒙受冤狱的诗人的后代,几乎忍不住他的带有责备的惊讶:

“你的父辈受了那么多苦,如果你不写、不表达,怎么对得起他们?”

我的冲口而出的回答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那我受的苦呢?”

他的回答不如说是追问:

“你有那么多财富吗?”

萌萌的自然年龄和今天的年轻人,不过相距二十多年,可在实际承载的历史命运的感受上,它仿佛已经是早被“遗忘的救主”带走了的过去时代的久远的回声了。

有谁遭遇过这样的事实吗?

童年。父亲曾卓被毛泽东钦定为“胡风反革命集团的骨干分子”,因此,萌萌五六岁就从“小公主”被突然抛入了颠覆家庭的政治旋涡之中,父母离异了,自己像野孩子样看着别人家窗口透射出的黄色的温暖的灯光,而不愿回到自己家那扇黑漆漆的大门。所以,她常说:“我是自己长大的。”

青少年。读初中正经历着“文革”,因思想激进被打成反革命分子,下放到湖北最偏僻最穷困的山区郧阳十一年(1969—1979),其中反革命分子“帽子”拿在群众手里监督劳动八年。

八十年代。1979年通过考研回城,进入华中师范学院中文系欧洲文学史专业攻读硕士研究生。相对而言,此后十年是萌萌学术生涯最明亮的十年,受到学术界的朋友,特别是武汉、北京、上海三地的朋友极为热切的爱护。

九十年代伊始,远走海南,除了继续自己的学术研究,还不得不花去相当多的时间为自己的先生、为自己的孩子卷入了长达十三年的经济官司——如不挺身而出,像秋菊那样讨回公道,家庭不仅会倾家荡产,还会再度陷入牢狱之灾——终于赢得了至今不能兑现的一份观念价值,以致始终没有摆脱家计的拖累。即便如此,她仍然对外甚至对自己相知不深的青年朋友极尽关怀,其慷慨解囊已经超出富有者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最后是作为一个卓越而完美的女性,自己在事业、学术、理想、年龄等方面所遭遇的破灭与持守的旷日持久的抗争——这是一种比政治的不自由还要折磨人的日常生活的不自由。

总之,我们时代的风云没有不波及她的生活的,从程度上看,她都是被卷入到旋涡的中心:政治、经济、法律、大学文化、时代精神、社会风尚与道德伦理、最后医疗等等。而她却始终如一地坚持着自己的青年理想与古典情怀。

几乎每一个接触过她的人,不管亲疏远近,都会自觉不自觉地留下专属于她的特有的感觉——这感觉,或许是这个时代早已失去,或许是这个时代尚未到来的那种自古根植在人心中的崇高与优雅、死亡与爱的亲和感。

萌萌不属于时尚,就像她平常喜欢着装的“黑色”,波德莱尔说它是“属于永恒”的。她在《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1991)中已经隐伏着自己始终持守着的一种信念一种行为的回答。

上述图表出奇地应和了孔夫子“素以为绚兮”的诗教,它是我从萌萌如下经典的描述中勾勒出来的:

在晨祷的钟声里,在轻柔得像阳光、像穿过森林的风的歌唱中,索尔薇格不仅老了,而且瞎了。易卜生在爱的期待的光明中竟留下了——这纵深的黑暗。

当索尔薇格在那茅屋中面对黑暗里的培尔作出等待的承诺时,她承诺的只可能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等待,一个必须承担起培尔的全部丑恶、不洁和破碎,承担起人生的绕道而行的等待。正是这有所待又无可待的等待使她万劫不复地堕入了黑暗。她瞎了。

她瞎了,她拒不证明完美,包括男人和女人结合的完美;拒不证明人生的浪漫色彩和诗意。她瞎了,像19世纪兴起的黑色晚礼服——人们佩戴死亡的记忆,相互默视那原来如死一般的平凡中浮现出多少夸张的真实。

我终于发现,是这黯淡、这黯淡中潜伏和遗忘的意向,使我悸动。这悸动持久而有力,它是宁静蕴涵而牵引的。

通常,我们太着迷于绚烂的色彩了。可我在滑过的遗忘中能驻足回首的,不是培尔的满世界寻找自我的绕道而行,而是在绕道而行的绚烂背后,我惊吓索尔薇格没有声色的瞎眼如洞穴的死寂。

如果不是性别,就没有什么男人和女人,它们只有在自然人的立足点上自己去展示爱的缺陷与弥补、自己去在爱的贫瘠的土地上耕耘和收获。谁也不是谁的指望与尺度。只有女人站立为自然人,男人才不会在男人的眼光中把你看成女人,看成瞎了眼的爱的化身。

女人瞎了。

——这就是女人终于公开了这个世界失去了的正是它获得的、审视这获得的黑暗的眼光。

这难道不是萌萌和她生活于其中的世界的关系?与其用它去象征或隐喻今天的世界,不如用它来照亮萌萌等待“瞎了”的眼睛。至少,读她文字的读者应该还她一份理解。

是啊,肩负两代人的苦难,面临几乎生死一样的选择——“是传递挑起怨恨或复仇的火种,还是从中截止下来承担起来哪怕微弱的救赎力量”?

正是上述思想的洗礼,使萌萌用自己的“做人为学的一致”,给父辈、给同代人、给学生交了一份超乎寻常的答卷。

三、经验转换“语言”

为了写《创伤记忆》,我对曾卓、巴金、刘小枫等人的记忆倾向指涉思想倾向的言行做了现象学的描述。写完小枫之后,我动过写《断裂的声音》“书评”的念头,还拟了一份细致的提纲:“思想脉络及其范畴表”。萌萌看了,笑着说:“别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要你写。这个我留下了,写‘情绪与语式’用得着。”

萌萌既不利用父辈平反后的优势发表自己的诗作,也不利用学界朋友的众势发表对己的评论,两者本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连想一想都十分难为情地回避了甚至阻止了。她崇尚自然的生长——一如她的遭遇。她常说:“女人就是无意义,在女人是粗野的大自然自生自灭的奥秘的意义上。”(对不起,别字面地理解这句话,它其实也隐含着虚无化的力量。)

但今天的世界到处充斥的是“技术性存在”,连沉重的肉身都可以技术化地装备起来,还有什么不可以技术化的呢?或许时代就是这样进步的吧!

遗憾归于她身后的朋友们,如果想让缅怀穿越时空,除了面对文字中的记忆,激活记忆中的想象,谁还能把即兴的凭吊持久地保存在灰飞烟灭的墓碑前?

萌萌一生困惑于经验。

作为一个学者,萌萌从来都承认,她不懂什么叫“经验”,或者说,她永远弄不清楚什么叫“经验”,甚至还根本记不住任何一个学派的“经验”之概念定义。她常常私下里为此苦恼,怀疑自己做不了这样的“学问”。

正因为如此,她特别感谢施特劳斯对伽达默尔提出的置疑:把“解释”变成“解释学”恰恰是违背“解释经验”的。

经验问题,似可看作萌萌始终不渝的问题意识的起点。

常问的几个问题:

经验如何能是个人的?

用先验范畴形成经验是否意味着经验个人性的丧失?

经验的记忆形式,经验如何转化为语言?

语言的逻辑化是否会丢失经验的丰富内容?

等等。总之在经验中,个体性与公共性的关系对于她始终是一个无解的结。

为了避免空泛的说辞,我想用萌萌非常看重的《断裂的可隐匿的声音》作为分析的个案,察看公共经验怎样在“断裂的声音——无语”中脱落而转换为生成性的个体经验。因为这是萌萌于八十年代面对“个人真实性及其限度”问题的一种独特的寻求与解答。

大家知道,八十年代初期,所谓“思想解放”的哲学思考中有一个颇具代表性的问题,就是如何伸张并确立被中国传统所抑制、被“文革”意识形态所剥夺的个人“个体性”。而当时所谓“思想解放”似乎只解放到“主体性”上——被社会关注的主要热点始终停留在“主体性”上。

为了帮助理解,必须深入背景,我想描述几个故事,它们作为儿时的记忆在萌萌身上留下了太深的印痕。

第一个是纯粹的“玩”。她说小时候,家人带她出去玩,没有一次不大闹到让全家人扫兴决不罢休,因为,所有让她玩的事情她都说“不是玩”——“我要玩!”——因为她要的是“玩”本身,不是玩的“东西”或“事情”。她说不清楚,但分得清楚。

第二个是纯粹的“时间”。她有一个口头禅:“赔时间,赔我时间!”她可以闹到把后面的时间都毁掉,为的是要把前面的时间“赔出来”。前面的什么时间其实是很难分辨的,那个时间往往是她自己耽搁的,是她用她特殊的方式耽搁的,比如一连串非常紧凑的时间安排,不知哪一个环节触犯了心理紧张,哪怕那个环节的时间非常短暂,几乎是刹那间的缺口突然使“来不及了”闪现出来,都会爆发一场“赔时间”的心理风暴:要赔的就是那个“属她的特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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