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静春山空(第1/2 页)

夜幕初临，寒松江上有一叶扁舟，只见一女子身着红衣，头簪青钗，站在扁舟一角，一动不动，静得像画中仙。

四娘一个白衣少年翩跹而至。

阿尧，事情可都办妥了？

凤尧伸手向袖中一探，拿出一个花名册，双手奉上，道：从唐家搜到的。端王私下来往的朝中大臣名单都在这里了。

四娘赞赏的点了点头，很好，我明日就交于少主子。

余晖落尽，凤凌昔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她梦见自己死去时的情景。

她拼了命往乾元殿跑去，趔趄着摔向地面，左手掌心被坚石划伤，顿时有血珠漫出。

她跪在殿前，泪光盈然，近乎哀求：凤家世代忠君，绝无二心，恳请皇上明察

等来的却是废后的圣旨。

泪雨一滴一滴落在身前，泠然杂乱。她挣扎着站起身，只觉脑中轰鸣，呼吸窒在胸间，说不出的难受，终是双腿一软，倒在了九重台阶下。

后来，风云突变，窗外猛地下起雨来，有人闯了进来，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

霍地睁开眼，凤凌昔浑身汗湿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一位青衣男子立在她身前，正是苏溭。

可是做恶梦了？

凤凌昔并未作答，将目光投向窗外，寒冬时节，草木枯涩，缓缓开口道在这样的寒冬天气，流放边疆，定是凶多吉少吧。

苏溭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轻轻拥住她：你可是为唐家一事心生不安，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如此。

凤凌昔回过头去，眼前的男子眉眼粲然，隐隐透着几分关切。

阿溭

曾经，他也曾这样轻拥她入怀，她总以为他对自己总是有几分真情的。如果，若果没有那场杀戮，该有多好！

凤凌昔终是轻轻地笑了，隔着两世光阴，如今早已隔断了所有亲密，只有陌生的疏离和刻意的迎合。

元昭二十年的初春，山石肃远，气候欲暖还寒。

烛火明灭，长灯暗影。

本应宁寂的乾元殿层层透出光亮，宫帷无风静垂，却遮不住深寒。

昭帝手压龙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面色阴沉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几个人。

左手边是边境八百里加紧奏章，北胡突然大军压境，守关将领贪生怕死，居然开城门投降，如今北胡已经攻下郦城，继续往北挥军进发。

当先一人，青衣朝服，正是端王苏墨。

宁王苏溭同凌王苏煜陪跪在一旁，身后是襄王、左相宁成，卫尉李宁、中尉祁东，殿中静可闻针，风雨将至的平静沉沉压的人心悸。

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昭帝声音痛怒难分，猛地抄起手中的奏章，劈头向苏墨身上砸去，伸手指着他怒骂：李玉是你极力举荐的人，如今两军交锋，却不战而降，不仅丢了郦城，还让敌军一路北下，你说，你该当何罪？

端王静跪不躲，双手拾起奏章，缓缓一叩首，开口：父皇，是儿臣识人不当，酿成大错。儿臣愿戴罪立功，请父皇允儿臣带兵迎战北胡敌军。

昭帝冷哼一声，转向苏溭：宁王，朕命你为征北大元帅，这是北境四十万大军兵符，今赐予你，命你即日挥师北上，荡平漠北。

儿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