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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来之前就已经被打过预防针，知道练习生的生活枯燥又疲惫，但真正经历过后，苏凛才发现，现实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累。累到不过短短两周的时间，苏凛就不止一次想要退缩。

一方面是身体上的疲惫，另一方面是异国他乡的孤独感。

妈妈早已经回国，唯一会说中文的娜允欧尼好像很忙，平时根本见不了几面。更多时候苏凛都是操着半生不熟的韩语和人手舞足蹈的比划。

生活上的不便还有郑宥安能帮衬一下，课业上苏凛就真的无从下手了：声乐课的知识专业性太强，她只能像听天书一样发呆；舞蹈课倒没什么专业性语言，但是郑宥安所在的a班实力强劲，老师的教学进度很快，她根本跟不上。

时间长了，苏凛觉得自己像是误入天鹅群里的丑小鸭一样，与周围格格不入。她几乎感觉每个认识她的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这让她更不想与周围沟通。郑宥安问过几次她是否遇到问题，都被她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不问了。

苏凛看着周围休息时间依旧不停自主练习的练习生们，缩在角落里低下头。

我真的应该在这个地方吗？当初娜允欧尼表扬我的那些，果然只是说辞吧？我是不是应该理智一点，尽早放弃这种不适合我的生活？

脸上突然一阵冰凉。苏凛抬头，看见郑宥安笑眯眯的站在面前，递给她一瓶凉水，“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的，欧尼。”苏凛乖巧的接过水瓶，转移话题。“欧尼刚才跳的好棒。”

看出小朋友的口不对心，郑宥安摸摸苏凛的小脸安慰道，“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凛凛做的好呢。”

“欧尼别安慰我了，我自己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么？”

“你现在做不好是因为一下子接触的东西太深奥，还没系统的打好基础呢。我一开始就跟娜允欧尼说不要把你的课程跟我安排在一起，你连韩语还都说不清楚呢。”郑宥安挨着苏凛坐了下来，“凛凛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啊。欧尼晚上加训也会帮凛凛掌握好的。”

“欧尼已经天天晚上加训了，在照顾我就更累了。”苏凛摇头拒绝了。“其实欧尼，我一直很想问，我听说你已经做练习生好几年了。天天这么训练，不会觉得累到坚持不下去吗？”

累吗？当然累啊。但是比起累……

“比起累，我更怕的是随便放弃之后的后悔啊……”

郑宥安一瞬间脸上流露出的复杂神情让苏凛闭上嘴，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那么我呢，放弃之后我也会后悔么……

距离苏凛结束首次训练生生活还有两三天的时候，她被其他训练生堵在了楼梯里。

“呀，你就是姜娜允花了大功夫从中国签回来的？我注意你好久了，你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啊。”把人堵到楼梯的死角里，为首的女孩双手环胸，不屑的嘲弄，“舞蹈根本跟不上节奏，你会什么？唱歌？你还没张嘴唱过吧？你到底是靠什么进的公司？脸么？”

对方说的又急又快，苏凛根本没听懂，但是从语气和表情上，也大概能猜出来意思。她咬着嘴唇，却根本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练习生有不能打架的规定，所以对方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一人一句的表达对苏凛的不屑。

“别以为有郑宥安和姜娜允护着你，你就能顺利出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竞争？你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如果我是你，早灰溜溜的回家躲在妈妈的怀里哭泣了！”

“哎一古，看看这张脸蛋，多楚楚可怜啊。大概以为光靠脸就能出道了吧。”

见大家都发泄的差不多了，为首的女孩才意思的拦了一下，对着苏凛说出了最后的话。

“你还是先想清楚你究竟想不想成为一个偶像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抱着没有退路的想法在拼搏。不要用你的敷衍了事来玷污我们的梦想。你该不会真以为只靠一张脸就能抵得过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付出的汗水吧？”

苏凛猛的抬起头，目光所及全是对方冰冷厌恶的表情。

郑宥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苏凛了。她问了宿舍的管理员，得知小朋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姜娜允问清楚。

从知道姜娜允安排苏凛跟她上相同课程的时候，郑宥安就猜出会有这么一天。心高气傲的a班成员可不会随便认同一个一无是处的空降兵，更何况苏凛那张脸实在是让人太有危机感了。姜娜允应该也料到了，所以那天才会暗示她照看一下。只是没想到她千防万防，最后两天松懈了的时候还是被钻了空子。

“所以说，你干嘛非让她跟我在a班上课啊，让她循序渐进系统学习不好吗？”郑宥安实在想不通：要说姜娜允不重视苏凛，那干嘛费尽心思找社长特意申请了那么一份合同；可若是她在意苏凛，这一个月来那孩子明里暗里可被课程打击得不轻，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那孩子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我要的是坚定的信念。”姜娜允看出郑宥安的不解，于是更仔细的解释道，“苏凛有天赋，无论舞蹈还是唱歌，都可以后续慢慢训练，但她有个致命伤：现在的苏凛只是因为我美好的描述而产生了想成为偶像的冲动，冲动不足以支撑她坚持下来，所以我需要让a班的孩子刺激她一下，让她知道一个练习生最起码应该具备的条件。我原本计划用一年的时间循序渐进，现在看来效果更好也说不定。”

郑宥安看着她，莫名觉得眼前的姐姐无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