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听见了)(第3/3 页)

林微夏刷着手机，倏地，手指停住了，她盯着手机上的一小块屏幕看了好久，整个人忽然后仰躺在床上，窗外的果树甜香涌入空气中，一点一点灌入鼻尖，不断攻击着紧闭的心脏，痒痒麻麻的。

c：【哇，班盛你在加拿大啊，新年快乐呀。】

“今天穿得不像兄妹了。”

高航立刻耍起宝来，映着电视机春晚小品的声音，气氛倒还融洽。林微夏帮忙收拾好碗筷后，拿着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临时瞥了一眼蓝色床单上的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不断亮起。

“嗯，我知道。”林微夏语气缓慢。

这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放水也改变不了，除非班盛缺考。林微夏没有回她，拿着雨伞出了门。结果一出门就碰在了早在外面等着接她去上学的班盛。

林微夏疑惑地看向他：“啊？”

因为临近年关，姑妈店里生意忙不过来，便喊了林微夏便过去了帮忙，她每天负责收银，做鲜切水果之类的杂活，看似轻松，但一天忙下来也累得腰酸背痛。

定位是加拿大，语调是说不清的暧昧，也更招人猜测。邱明华和班盛的共同好友在底下清一色评论，起哄的捣乱的什么都有。

寒假来得很快，刚好快要过年，南江街道到处高挂着大红灯笼，人流量变得越来越大。姑妈给高航报了三个补习班，搞得一正在青春发育期，整天只想着玩游戏的青少年叫苦连天。

方茉还在那八卦：【微夏，这个某人——说得不是你啊？嘿嘿嘿。】

【我只想你跟我说新年快乐。】

整个寒假，林微夏基本没有联系过任何人，班盛出了国，偶尔会发几张照片给她。

林微夏想起班盛刚才发的那张照片，夜空灰暗，没有一颗星星出来，不像家里这边，焰火在荔江湾升起，无比热闹。

一按语音播放，男生略微嘶哑的嗓音回荡在房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无奈：

像是在传达一个无人知晓但又只有她知道的回应。

b：【新年快乐，我就是某人。】

到了年前两天，水果店终于关店休息了，到年三十那天年夜饭后，姑妈给他们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高航瞅了一眼林微夏手里较厚的红包，佯装不满：“妈，老姐的红包为什么比我厚啊？”

班盛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侧脸弧度流畅，他的拇指搓了一下左手手背上的指骨，正抽着烟，脸颊抽动着。

邱明华把这条动态打码后截图到私人小群里唯恐天下不乱，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这下连没有班盛微信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

出门前收到一条班盛发来的短信，语气嚣张得不行——

她在对话框里敲字又不断删除。

…

【今天过年，我一个人在国外。】

——新年快乐，班盛。

不知道是真的柳思嘉群不小心群发新年祝福信息一并发到了她这里，还是和好的试探，林微夏认真地回了句：【思嘉，新年快乐。】

须臾，柳思嘉发来一条信息，语调是一贯的高冷：“手滑，群发的。”

她正打着字，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屏幕上，输入法跳跃不出中文，林微夏干脆发了条语音过去。

林微夏抱着白色的考试文件袋出去的时候，隔着遥遥人群，她一眼就看见了被人群包围的柳思嘉。

班盛这边的手机显示则是对方正在输入，像是按捺不住般，他被这个正在输入弄得千挠百痒，摁住发话筒发了条语音过去。

接着方茉立刻发来一个截图，林微夏点开查看，发现这个是邱明华的朋友圈截图界面。昵称为ban，头像漆黑一片的用户，发了一张夜晚的天空的照片，配文是：在等某人跟我说新年快乐。

柳思嘉不知道冲旁人说了什么，她们先后离开。林微夏拿着伞走向柳思嘉，她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无言，林微夏又轻声说了句：“谢谢你这个学期的照顾，思嘉。”

一道温软的女声透过不平稳的电波传过来，她说话带着一点儿严肃，语气正经：

她一边右手不断用白色毛巾包裹着湿发，一边捞起手机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才看到半个小时前方茉发了好几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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