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遗迹十(已修)(第1/2 页)
睚眦被杀,幻阵失去了力量来源,不攻自破。
慕容雨、宁采风和墨五三人在瞬间回到了那扇木门前。
只是木门上的微光已经消失,残破的门扇摇摇欲坠,露出一股经年的腐朽味儿。
宁采风抬眼看去,发现刚从幻阵出来的两人皆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疑惑他们在幻阵里遭遇了什么。
刚刚被睚眦困住,他的心中焦急万分。睚眦乃千万人怨气所化,布下的阵法很可能有凶险。狐仙姑娘身在其中,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因此他才会催促那人尽快出手,将睚眦赶尽杀绝。
如今幻阵一破,宁采风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慕容雨身边,轻拉住她的手,悄悄诊起脉来。
他熟读各种典籍,对医书也有所涉猎,虽然不精此道,但诊个大概还是没有问题。
确定狐仙姑娘只是受了些惊吓,导致思绪难平,并无大碍后,他才松了口气。
从现在开始,他断然不敢再让狐仙姑娘冒险了。
“墨五,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进屋吧。”
“啊?”墨五这才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听见公子的声音,他不由得跳了起来,“是、是!”
他没有抱怨公子的重色轻义,而是想要回避什么似的,一把推开木门,飞快冲了进去。
宁采风垂下眼帘。
墨五究竟在幻阵里看到了什么,竟有些怕他?
罢了,他的目标只有完成圣令,其他人的想法又与他何干?
想到这,宁采风小心拉着慕容雨的手,慢慢朝门内走去。
再次看到这间陋室,慕容雨更加确定,刚才幻境里的一切不是梦。
经历了千年时光,这个二十多平的石室布满了灰尘,除了靠墙那一张熟悉的石床,所有木质家具都已朽尽。
随着三人进入石室,门外涌进一股轻风。披挂在床侧的薄纱飞灰般散去,化为点点暗光,湮灭于满室尘埃之中。
薄纱消失后,露出一具骷髅来。
头顶玉冠、身着明黄长袍的骷髅盘膝坐在石床上,手中捧着一个瓷罐。
慕容雨有些害怕地贴近宁采风。
这下,宁采风的脸上倒流露出几分惊讶来。
他已经知道狐仙姑娘就是名动江湖的慕容血雨,就算本性不坏,这些年来也应当见惯了尸山血雨,没想到还会怕一具小小的骷髅。
他并不知道,慕容雨这些年下来居然没有杀死过一个人。
对于宁采风来说,狐仙姑娘是他的心魔,即便是妖女又怎样?西门泠找强者对战的时候,可不管是否会伤及无辜,君无命搜刮钱银的时候,也不会顾及别人破产的感受。更何况从狐仙姑娘的眼中,他从未看到过半分恶意。
只是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狐仙姑娘,居然会怕骷髅。
感受到慕容雨身上传来的热度,宁采风面上一红,想要往旁边躲开。
慕容雨哪里肯放,一把抓住宁采风的手臂,恨不得把整个人缩进他怀里。
她用眼角余光扫了眼石床上的骷髅,又赶紧收了回来,一边盯着宁采风身上的布料,一边问出心中的疑惑:“这床上的骷髅是莫尹君吗?”
可骷髅身上穿的,并不是他死前的那套长袖长裤啊?
墨五已经上前检查了一圈,闻言回答道:“不。这身冕冠和九龙袍是皇家之物,只有天子才能穿着,否则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房间里其它物件都已腐烂,这身衣服却历经千年不朽,足可见其用料精良。
慕容雨吃惊地捂住嘴:“那现在石床上的是……”
宁采风叹了口气,知道瞒他们不住,索性说出真相:“若小生没有猜错,面前的应当是本朝开国皇帝唐庆宗。”
唐庆宗四岁被送入地宫,忍辱负重二十年,与心腹一起护佑圣师长大。随后跟随圣师征战天下,打下万里江山。登基三十载,兢兢业业,为日后盛世立下了根基。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堪称圣人的开国皇帝,竟然做了一件有违礼制的大事,至今史学家仍百思不得其解。
他给自己定了谥号——悼。
按照规制,谥号一般由礼官议定,再由继任帝王认可后予以宣布。像唐庆宗这样在生前自定谥号,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更何况以庆宗功绩,配得上一切美谥,又怎么会选择“悼”这样一个平谥呢?
未到中年早夭谓之“悼”。唐庆宗是历史上少见的高寿皇帝,这个悼字也不合常情啊?
身为墨门继任人,宁采风自然知道当年的恩怨,所以并不奇怪为何唐庆宗会给自己起这个谥号。只是连他也没有想到,历史上风光大葬的唐庆宗,真正的尸骨居然不在皇陵里。
以骷髅的姿势来看,唐庆宗应当不是死后才被人放入这里,而是在弥留之际,自己盘膝在石床上坐化的。